南国早报全媒体记者：覃江宜

近日，关于调休的建议屡次登上微博热搜，先是全国人大代表赵皖平建议取消调休制度，让春节法定假期放5天，凑出一个9天长假；其后是全国政协委员熊水龙提交提案，建议适时调整“双休日”，试点开展周休日实行“隔周三休”的制度，即首周休息1天，次周休息3天；还有全国人大代表魏琴建议，每周实行单休日，每月月末连休5天，这样大家每月都有一个可休5天的小长假。

过去这几年，群众听闻长假通知的表情，时常像周星驰在《喜剧之王》里的“演技大变脸”：连着要放7天假？好快乐；节后连上7天班？好纠结！

快乐和纠结之间的症结，就是调休。在网友心里，长假过完的时候，没有一次调休是无辜的，即便假日总量并没有减少，但面对超长工作日的愁肠百转却是难免的，这便是经济学原理中的“损失厌恶”：同等数量的收益和损失，损失总会更触及灵魂，所谓“赚一块钱是钱，亏一块钱是肉”。

因此，“取消调休制度”“春节法定假期5天”代表了一部分实实在在的民意，因为大众对于长假的心态已经变了。正如村上春树所说，“从沙尘暴中逃出的你，已不再是跨入沙尘暴时的你”。

▲长假来了，唐僧师徒又有想法了…… 黎恩伶/绘

不妨回看“黄金周”的前世今生：1999年，刚刚习惯拥有双休日的我们，一口气拥有了“五一”、“十一”和春节三个拼出的长假。一开始，这种旨在鼓励消费的假日制度大受欢迎，此前飞来飞去亲睹大好河山、感受异域风土人情，还属于少数人的“小资情调”。黄金周的出现让大众习惯于出门旅行，每个人都可以放飞自己：“世界那么大，我想去看看。”

但是，随着生活质量与出行规模不断提升，长假的性价比却没有与时俱进。清华大学课题组近年的一项研究结果表明，黄金周对全年旅游收入的贡献越来越不明显，由于扎堆出游、人潮汹涌，还必须得正视自然景观和历史文化遗迹不堪重负、政府公共管理费用增加、游客出行体验感幸福感打折等现实问题。

面对调休拼凑出的长假，民众比从前更有主见，即便是齐心协力的唐僧取经团队，在这一情境中也会变得貌合神离：信奉“人生得意须尽欢”的八戒还在为长假欢呼，悲观主义打工人沙僧已经在为假期后的“超长待机”闷闷不乐。职场精英孙悟空倒是无所谓，反正KPI如影随形，降妖伏魔是不分时间地点的……唐僧？老板甚至都不希望放假，“你知道耽误几天，会影响多少进度吗？”

牵动各方利益的讨论中，我们始终需要借一双“火眼金睛”：通过长假刺激消费的传统观念，到底还是不是最有效的经济提振工具？会不会把太高的成本转接给了群众，也让景区、酒店和交通“压力山大”？如果答案不再确定，“调休凑长假”就不是唯一出路。

“取经人”无畏风霜，这一届职场人其实要求不高，认真工作、深情生活的员工，理应拥有更多的自由支配时间。生活富足、眼界开阔的国人，配得上更体贴的休假方式。正如学者大卫·格雷柏所言：“时间不该是拿来度量工作的准绳，因为工作就是度量本身。”

你看，一旦孙悟空高效地穿越火焰山、打通盘丝洞，真正落实“带薪休假”这件事，考虑一下不过分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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