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国早报客户端特别策划●关注野马垃圾清运
在建道路堆满垃圾，鱼塘一夜之间被废弃物填满……都是这群人干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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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换床垫和沙发，旧物如何处理成难题；改造厨房和厕所，却为产生的废砖碎瓷烦恼；作坊搞生产，搞出一堆废旧包装物……这些垃圾的清运，让野马垃圾清运人员应运而生。据估算，在南宁，有上千人以帮扔垃圾为业，他们各司其职分工合作，已经形成灰色产业利益链。
亲友老乡传帮带
各司其职有分工
1月25日，韦某给“公司”的十位“员工”分钱，发放过年慰问品，之后大家去一家牛杂店吃了顿饭，回家过年。韦某正是从事野马垃圾清运的一个包工头，他目前有三辆垃圾清运车。二十几年前，他靠在新阳路一带踩三轮车搬运起家，后来逐渐站稳脚跟，买了卡车，家里的弟弟妹妹、妹夫、小舅子和同族年轻人相继跟他出来打拼，逐渐形成了一个废弃物清运团队。
在团队里，3名女性除了协助装卸，还负责分拣出废弃物中的值钱部分，男性中能说会道的妹夫以联系业务为主，其余人则主要做司机，但忙起来什么活都要干。
据了解，在南宁从事垃圾灰色清运的队伍保守估计有上千人，多数来自南宁市北部某县及与其相邻的河池市两个县。这群人大多数是亲戚叫亲戚，老乡带老乡，能吃苦耐劳，不怕脏不怕累，慢慢在这一行扎下了根。“第一代人最开始在南宁从事板车运输，后来升级成三轮车、拖拉机和汽车，业务也从搬家拉货扩展到无所不运、无所不清。”一名知情者说。
▲野马垃圾清运车大多停放在城郊僻静处。南国早报客户端记者摄
“你们把车辆放在哪里？”记者对此十分好奇，知情者说：“泥头车、卡车一般停在城乡接合部的断头路边或树林里，有些就停在车位上，拖拉机、小卡车更容易了，人在哪里住就在附近找地方停。”
风险与利益并存
玩“猫鼠游戏”躲避监管
业内人士说，清运垃圾看似是个体力活，但却是个灰色行业，暗藏风险，他们靠玩“猫鼠游戏”躲避监管。
刚入行时，李某的老乡李某某就曾吃过大亏。由于对道路不熟，李某某把一车废砖头倒错了地方，倒进了三塘镇某村地界，村民发现后立即将他的车拦下，有的说要报警，有的说要罚款，还有的人威胁说要揍他。李某某吓懵了，幸好有老乡及时赶来协调，赔了几千元，把砖头拉走了事。
对于野马垃圾清运人员来说，更大的风险是被执法人员抓住。若被城管执法人员或交警抓获，不仅要扣车罚款，还有可能暴露行业秘密，遭老乡嫌弃。“有几个老乡被执法人员抓住过，最高罚款2000元。”被罚款后怎么办？回答是：努力干活，把罚的钱挣回来。
▲野马垃圾清运者一般在夜间活动。南国早报客户端记者摄
此外，判断废弃物倒在何处也是个技术活。“倒哪里风险小呢？这个要看城区规划，还要去踩点，首先是找已征地在建的道路、桥梁等施工点附近；第二是周边无人的荒草地和林地；第三是废弃鱼塘、江河边等隐蔽场所；第四当然是正规垃圾消纳场了。”韦某说，为了避免被抓住，他们一般白天不干活，晚上不休息，接到大单时会安排人望风。而在一些重要节庆或节假日期间，他们也会主动停业躲避执法。
尽管如此，仍然有些出乎意料的风险。一次，韦某一老乡从北际路清运废弃物时过敏，在半路上双手奇痒难忍，吓得他赶紧往医院跑。李某说：“从那以后，要是清运的东西是违禁品或者有毒，我们一般也不接单。”
形成灰色产业链
从业者收入不菲
在良庆区从事建材销售的王先生，从去年起做起了装修材料清运，如今这项副业每天收入上千元，已经有超越主业的趋势。原来，他开车去送建材，返回时经常遇到客户请求帮清运一些装修、建筑类垃圾。“有时半车或一两车，又不好意思推辞”，王先生说，“客户都会主动给钱，三五百、五六百的都有，后来我干脆主动报价，这样皆大欢喜。”
如今，野马垃圾清运队伍已形成了一条灰色利益链：招揽业务——分拣废弃物——装卸——清运牟利，每个环节都需要人干活，都有利可图。
“我们村有几十个人做这活，个个都回去建了小楼，”李某说，“其实有很多废料是可以卖钱的，运气好时一车建筑垃圾里就能找出上千块钱废铜烂铁。”
“一家一户一个作坊产生的那点废弃物，你去找正规公司和环卫站他们也不会接单。”王先生认为这是城市发展之痛，只是不知道这一灰色产业链还能存在多久。他说打算年后去咨询有关部门，看如何能把经营业务扩展到合法建筑垃圾清运领域。“办了正规手续，就不去乱倒了，这样收费虽然高点，但做事也放心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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